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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ゆれる」TK 第一章 第六节 スタートライン

スタートライン

起跑线


(资料图片)

2003年。忙于打工和练习、连感受夏天的时间都没有的我,收到了一封邮件。那是凛として時雨在独立唱片公司(指在音乐商业活动中,不隶属于大型制作公司的公司及其艺人。)活动不久的事情。

“请帮我预约下一场演唱会的门票。”

当时我们的现场演出还在试错(课题困难的时候,尝试多次,在失败的过程中逐渐接近目标的方法。)中,客人的数量也不多,只要卖出10张票就可以了(Live house的门票定额,指的是主办方对演出者规定的必须出售的门票数量,以避免主办方的赤字。),偶尔还会来几个有时间的朋友。

其中,那位自称「百瀬」的发件人之所以与众不同,是因为邮件的域名是「」。既不是当时有名的「」,也不是「」,而是「」。为了靠音乐生存而不放弃任何机会的那个时期,原创域名尤其耀眼。

记得第一次到的地方,是现已不在的名为「赤坂L@N」的live house。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发来的“demo音源听起来很有趣”这样的作为预约原因的感想,以及不知为何最后发来的“「赤坂L@N」到底在哪里啊!”的文章。我们当时作为无人问津的小乐队,找到我们网站的人却找不到演出的地点,这种违和感很有趣,却也像是在试探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可能是一次对新人远程处理问题的测试。

当时成员们自己负责买票是自然而然的,因此也能大致掌握预约的客人都是谁。但是百濑每次都只发来感想和下次的预约邮件,完全不露面。预约邮件的文字中夹杂着表扬和批评,SOTEC(SOTEC是オンキヨー株式会社销售的个人电脑品牌名。)电脑屏幕上的邮件,也把百濑先生的形象渲染上了神秘的色彩。我从不询问,百濑先生也从不主动透露身份,有很长一段时间,他都只是作为一位“预约了来看演唱会却不露面”的客人。

只通过邮件的往来持续了一年左右,有天在「池袋手刀」(Live house名。)的演唱会上,我打开通往舞台的隔音门,想看一看演出前乐队共演(対バン意味互相竞争的乐队,表示共演或者竞演,目前仅用来表示共演,暂不确定此处为共演还是竞演。)的情况,有个无论怎么想都和live house不相衬的、穿着时髦又正式的人。他随意地穿着黑色帽子和深色夹克,抱着胳膊站在墙边。在那天的客人中,他表现出了非凡的气质,我凭直觉确信那个人就是百濑先生。虽然从邮件的域名就知道他是音乐界的人,但他从未提及;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百濑先生,终于第一次出现在了视野里。

他身处黑暗伫立着,将锐利的视线投向舞台,斟酌着要选择的乐队。我一边留意着仿佛要将人贯穿的视线,一边继续唱着歌、弹着吉他。

演出结束后,百濑先生没有向我们搭话;等我们注意到他时,他就已经不见了,仿佛是什么规定一般。话虽如此,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百濑先生。我只是记得他是我遇到过的“最像唱片公司打扮的人”,而这让我雀跃不已。“那就是用着原创域名的人吗……”这样想着。

因为想要和独立唱片公司、事务所还有唱片公司接触,于是一边积累现场演出的经验,一边为了寻找突破口而疯狂地弹奏。我从没见过“那么像唱片公司的人”,连是不是百濑先生都不确定,就说:“今天见到了既像百濑先生又像唱片公司的人!”,把连八卦杂志都不会写的推测信息,兴高采烈地告诉了成员们。那时的我们,渴望着能把想表现的传达给别人。在即使音乐只撼动了1毫米的那一瞬,直到今天都依旧充满了光芒。

百濑先生来演唱会的次数变多后,就会在预约的邮件里详细地写下上次的感想。

“那时的暖场的话……”

“曲子之间还可以再……”

“自我满足地结束……”

从素未谋面的神秘人物那里,收到了许多建议和批评。

“不,在那之前,他到底是谁?”

虽然至今仍觉得当时没有这样的想法很不可思议,但我还是把百濑先生的意见和自己想要传达的东西进行了比较。

无论什么样的意见都要经过自己的过滤,这是我的习惯。保护自己和伤害自己都很重要,而其中的选择权在于自己。

话又说回来,为什么百濑先生不表明身份,只是把自己的意见告诉我呢?虽然并不是因为被批评而感到不快。那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,当时的我尚未可知。只是,这个谜终于要解开了。

有一天,百濑先生突然给我发了一封简单的自我介绍的邮件,并邀请我一起吃饭。从前只是远远看上去“像百濑先生模样的人”,在这一瞬确定为“音乐界的百濑先生”。

“没关系的,我没带合同。”

虽然能感受到百濑先生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压迫力和幽默感,但第一次听到依然身着黑色帽子和夹克的百濑先生讲话,感觉他就像是黑色幽默漫画里的主人公一样,没有半点违和。他说着“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和你们签约”还有“并不会突然就让你们签约的”这样不可思议的说辞,总让人觉得有种无法回答的气场。

当时,百濑先生用独特的措辞向我讲述了对过去演唱会的感想,以及对今后的展望等;与之相对的,我像是大脑即将故障一般全速运转着进行回应。每句话我都去拼命地猜测真实含义,既不能错误理解,也不能浮于表面。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。

经过几次吃饭和商谈,正逢鼓手退出、中野加入,我被叫去了新宿的一家意大利餐厅。

爬上狭窄得能擦到行李的楼梯,刚一坐下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“接下来你想怎么做?”被这样问到。“不是,向明明是被邀请的我突然提问什么的……”不经意间在心中吐露,但嘴上立刻回答说:“我想发行CD。”就像灌篮高手里的对话一样。我全程紧张地吃完了饭,以至于吃饱之后,几乎不记得被请的熊本拉面(熊本拉面是以熊本县熊本市为中心提供的拉面。)的味道了。

在正式加入百濑先生担任社长的事务所「Moving On」之前,社长详细地教了我制作CD的方法。但有一个条件:“方法可以教给你,但我不提供原盘(制作CD所需的录音费)的费用。”也就是说:“你们自己拿钱来录音,自己承担卖CD的风险,然后我可以教给你们必要的知识。”

在有多年经验的社长看来,无知的我还是个肤浅的年轻人吧。社长把那时的事情称为「闘魂塾」,但他不太喜欢提起当时的事情。因此我祈祷社长不要读到这本书。

我那时被严厉地灌输了面对各种事物的方法和精神理论。在只对我一人称呼的「闘魂塾」里,我似乎经常把自己的想法和它相对照。即使是在无知、未知的情况下,我也拼命地消化着那些知识,思考着自己的人生能由此变得能创作出什么样的东西。

就像是眼前悬挂着“可以出CD”的鲜艳胡萝卜,于是我只顾着向前奔跑。

不过,我们也不是很有钱。录音一般都是在离中野住的地方很近的公民馆,以及我工作的录音室进行的。

虽然录音像是有模有样地完成了,但在将声音素材混合成CD之前的“混音”阶段却遇到了困难。虽然以前乐队曾用简易的MTR(多轨录音机(Multi Track Recorder)是录音用设备之一,特别是在音乐制作中被广泛使用。)机器混过音,但这次是独立音乐的作品,我想应该不能用那么落后的方法吧。说起来,我们对演奏进行的录音,就像是做料理时买来的必要的蔬菜和肉,而我们又不知该如何切菜、炒菜、调味。那时的水平就像是无限接近“只是在做泡面”的状态。

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,曾经关照过我的live house的人对我说:“最近有个在索尼工作的助手正在寻找混音的素材,也许可以免费帮我们。”就这样,混音工作交给了那个想要积累经验的助手来负责。深夜潜入乃木坂索尼工作室,多次交换意见,反复进行混音工作。

但是,就在快要完成的时候,那位工程师突然失去了联系。

所谓紧急联络,就像是在寂静中响起的焦急万分的铃声。朋友在奇怪的时间里打来电话说:“他骑摩托车出了事故,徘徊在生死边缘,还在进行的混音数据也很难提取。”我还没来得及发愣就意识到,接下来只能靠自己完成了。

这是在缺乏相关知识的状态下做出的料理。既没有cookpad(cookpad由“cook”和“pad”两个单词组成。直译过来就是“料理记事本”。包含着“想做饭的时候随时可以轻松打开,希望作为自己的记事本一遍又一遍地使用”的想法。),也没有烹饪书。即便如此,对于一无所有的我来说负担过于沉重的这道料理,最终以“第一张专辑”的形式诞生了。

首张专辑里充斥着我们第一次接触歌曲的瞬间。而且,第一次制造声音的瞬间也在其中。就这样,我们仅凭自己完成了所有工作,这就是第一张专辑「#4」。

虽然原本这样的开头会给我们留下痛楚,然而那记忆犹新的伤痕,因拥有着我们至今仍无法超越的光芒而令人自豪。

专辑发布后不久,工程师平安无事的消息传来,让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。过了几年,他跳槽到唱片公司,没想到会在我们出道的索尼音乐联合唱片公司重逢。

当时我还偷偷潜入索尼的录音室,现在都是经过正规的预约之后才去录音的。无论什么时候去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个时候的幻影,是会带着特别的想法进行录音的地方。

第一张专辑被认可后,我们便正式加入了「moving on」。在2008年正式出道之前,社长不仅教了我很多制作方面的东西,还教了我很多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指南。

虽然这20年我被训斥了无数次,但那时候的相遇让我感到了可能性,才造就了现在的一切。

不该是被引导,而是要去“自己创造”,这个教诲至今仍在启示着自己。这份恩情,今后也将与我的音乐相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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